第五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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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嘉平静地说:他这次走了,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而她跟付云倾之间在四年前就已经结束,那么她见了他要说些什么呢。
多晴在机场茫茫的人群里穿梭着,各色的皮肤和头发,各种各样的表情,没有一个是付云倾。机场广播里提醒去往东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。她心如死灰,在安检口慢慢地蹲下身,像个小孩子一样捂着头,抵抗伤害的姿势。
多晴像炸起了毛的狼崽子,拦在电梯门口:“你们要把东西搬到哪里?”
可是为什么当年初遇的那天,却永远牢牢的记在我的脑海里,好似阳光下苏醒的玫瑰,如此晴朗。你打开你世界的门对我做出邀请:请进。
“不许丢,搬回去。”多晴快要疯了,“马上搬回去,不准动!”
那表情就像是人贩子拿着美味的糖果在诱惑稚嫩的孩子,她也知道他只要再温柔一点,自己就会神差鬼使的跟他走了,就像被他下了咒一样。
他明明跟他说,我回来了,我不走了,我们重新开始吧。
付云倾,我开始恨你了。
瞧多晴这架势,工人都把她当做了房子的女主人,应该是夫妻二人离婚分家产在意见产生分歧,一个要卖房一个不要卖。瞧这女主人像是随时要咬人的架势,两个人对了个眼色默默把东西往回搬。等工人把东西放回原位,她火急火燎地打车往机场赶。
当年既然走了,为什么要回来。既然回来找她,为什么半途而废?
“我给你们钱,马上搬回去!”
电梯里的数字慢慢上升,她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,因为他解约吗?可是他解约跟自己有什么关系?难道因为林嘉那句,不管你信不信,他解约是因为你,你跟他到底说了什么?
她在楼下站了半晌,终于鼓起勇气走进电梯。
请进到我的世界里来。
电梯门打开,门口站了两个穿灰色工作服的男人,衣服上印着安心搬家公司的标志。多晴一眼就认出他们弯腰要搬的东西是付云倾客厅里的沙发。无数次她趴在沙发上打瞌睡,还会流口水,印子留在上洗不掉,他也不嫌弃,总拿来嘲笑她。
他去机场了,他又要走了。
多晴下班后还是魂不守舍,等地铁时差点被打闹的中学生撞下去卧轨,在车上发呆时又坐过了站。她懒懒的不想动,一直坐到了终点站。在地铁的通道里遇见唱情歌的流浪歌手,她丢了一百块钱到他的牛仔帽里。
她只是说,她要结婚了,她要嫁的是她从小就想给予幸福的男人。
两个工人面面相觑:“这都是付老板要丢掉的东西,他这栋房子要骂了,房子里能丢的东西全都丢了。”
“可是付老板刚刚已经去机场了,走时让我们随便处理这些旧家具。”
于是二十岁的我一直到现在还在你的世界里,从未离开。
她不想回家,可是也不知道到哪里去。恍然间好像回到很小的时候,喜欢沿着路走,去哪里都没关系。等多晴再抬起头时,已经到了一栋住宅楼下,竟是到了付云倾住的地方。